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買點小玩意兒,逗她開心。他平日裏公務繁忙,偶爾有閑暇,也是伊柔伊蘭伊靜三姐妹在眼前待的時間比較多,他和伊嬈相處的時間很少,難得有機會,他決定今日多陪陪伊嬈。
出了寺廟,馬爾漢帶著馬佳氏和伊嬈上街去,雖然伊嬈現在已經完全好了,但馬佳氏對馬爾漢仍然沒有好臉色,她一直記著馬爾漢當日的猶豫不決,那對她和伊嬈都傷害至深。
北京城很熱鬧,街道兩邊是各式各樣的店鋪,店鋪門口擺著很多小攤,賣首飾的,賣吃食的,賣玩具的等等,馬佳氏抱著伊嬈慢悠悠的逛,她時刻註意著伊嬈的眼睛,只要伊嬈在某個店鋪或者小攤上多看了一眼,她必會停下腳步,抱著伊嬈前去觀看購買。
其實說句實話,伊嬈對這些東西並無太大的興趣,她上輩子經歷了從村到鄉到縣到市的變化過程,不管是平常百姓所用所玩的,還是富人所用所玩的她都見過,其中很多還擁有過,所以大街上這些小攤所賣的東西,能引起她興趣的幾乎沒有。
不過伊嬈還是高興的,不被關在屋子裏,能呼吸自由的空氣,她的情緒有些高昂。
看到伊嬈不住的東張西望,瞧瞧這個看看那個,馬佳氏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,她在心裏暗暗的打定主意,以後一定要多帶伊嬈出來走走。之前因為伊嬈身有殘疾,她除了拜佛幾乎都不帶伊嬈出門,不過現在她改變想法了,很多時候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,她和伊嬈過的開心就行。
逛到中午,馬爾漢帶著馬佳氏和伊嬈去用午膳,京城有名的酒樓挺多,馬爾漢挑了一個自己常去的“夫人,這裏的飯菜味道不錯,我和同僚經常過來,你和嬈兒難得出門一次,今天可要好好嘗一下這裏的飯菜。”落座之後,馬爾漢點了飯桌的菜,有些殷勤的對馬佳氏道。
馬佳氏瞧都沒瞧他,只淡淡的應了一聲,她問小二要了一盆清水,然後給伊嬈洗手,伊嬈無聊的揮舞著小胖手在水盆裏撲騰,對馬爾漢的話也沒有什麽反應。馬爾漢見此輕聲咳了兩聲,擡頭去瞧站在身後的張林。張林正在註視伊嬈,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帶有淡淡的笑意,一點都沒有註意他的尷尬。
馬爾漢心裏有些不爽,又重重的咳嗽了兩聲,他讓張林自己找地兒吃午飯去,張林摸摸鼻子,應了一聲是,然後轉身下去了。伊嬈把這一幕瞧在眼裏,她對著張林的背影多看了兩眼,這個張林小哥……貌似也挺有意思的。
☆、010 竟然是康熙
馬爾漢選的是二樓,一樓坐的都是些平民百姓,二樓有包廂雅座,比一樓清凈不少,來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。馬爾漢他們來的挺早,選了一個靠窗能看得見街景的座位,可以邊吃邊看下面的過往的行人。
菜上來了之後,馬爾漢拿起筷子給伊嬈夾菜,伊嬈張著小口任由馬佳氏餵她,對馬爾漢的殷勤完全視而不見,她心裏對馬爾漢很不爽,她才不要給馬爾漢好臉色。
馬爾漢見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,其實他對伊嬈這個嫡女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,只是伊嬈……你啞巴,但好歹你多笑笑也行啊,對周圍人的話給個正常的反應也行啊,這至少看上去是個正常的娃娃,只是不會講話而已。
身有殘疾,對周圍人的話還沒有什麽反應,這樣的伊嬈……哎,怎麽瞧都覺得智商在平均線以下,這樣的女兒,他怎麽喜歡得起來?
伊嬈才不管馬爾漢心裏如何想,她跪在椅子上,小身子趴在飯桌上,想吃什麽只需一個眼神馬佳氏便懂,她邊吃邊看著下面過往的行人。突然,一個小身影映入伊嬈的眼中,正是剛才在廣濟寺碰到的小正太,伊嬈雙眼刷的一下睜大了,她整個小身子都趴在了窗戶上,想要看的更仔細些。
“哎喲我的小祖宗,你這是看到什麽了?”擔心伊嬈掉下去,馬佳氏趕緊把她的小身子給抱在了懷裏,伊嬈搖頭,表示沒什麽,她伸出手指點了下桌子上的某道菜,馬佳氏的註意力馬上被她轉移了。
酒樓的包間並不是完全封閉的,是用稀疏的竹排隔開,裏面的人能模糊的看到外面的情形。於是,當小正太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時,伊嬈第一眼便看到了。她有些驚訝的睜圓了美眸,和這個小正太怎麽這麽有緣。
正巧這時馬爾漢又給伊嬈夾菜,他順著伊嬈的目光往外看去,看到了小正太及小正太身邊的三個人,他霍的一下站起身來,不顧馬佳氏和伊嬈驚訝的眼光,急急的打開包廂門走了出去。
幾步走到小正太一行人跟前,馬爾漢朝著為首之人跪了下去,口裏恭敬的道“奴才……”
“哎,起來。”馬爾漢的話未完便被那為首之人給打斷了“這是在外面,不必多禮。”
“是。”馬爾漢應了一聲,然後麻溜的站起身,偷眼瞄了一眼為首之人身後的幾個人,他開口道“您這是……”眼前之人身份太過貴重,他又是第一次在宮外偶遇,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好的稱呼,只能用您了。
“爺帶著幾個兒子出來轉轉。”為首之人隨意道“想不到在這裏碰見了你,倒也巧。”
“回爺的話,奴才今個兒休沐,特意帶著家人出來逛逛。”馬爾漢恭敬的回道。
“喔?”聽到馬爾漢這麽講,想起這幾日京城裏的傳聞,為首之人眼裏閃過一絲興味。同樣的,他身後的小正太眼裏也閃過一絲絲驚訝,他甚至還稍微錯開身子,朝著馬爾漢剛才所待的包廂看去,他似乎對馬爾漢的家人,非常感興趣。
“馬爾漢,你是帶你的妻女……”為首之人斟酌著開口,打探手下人家庭私事這種事情,他還是第一次做。
“回爺的話,奴才的確是帶著妻女出來的。”一瞬間,馬爾漢身上有冷汗流過,前幾天的事兒看來不止傳遍了京城,還傳到宮裏,傳到了這位爺的耳朵裏,此時此刻,馬爾漢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你的嫡女……”為首之人又欲言又止,在如今的朝廷命官當中,他們的子女,類似伊嬈這樣的,還真沒有,所以他對伊嬈有那麽一點興趣,如今剛好遇到了,他想瞧瞧。
“您若是想見,奴才喊她出來。”馬爾漢手心裏出了不少汗,他在身上隨便抹了下,轉身想要去喊伊嬈出來。
“先找個地兒坐下。”這外面不是個說話的地兒,為首之人環顧四周,擡起腳步進了一個空著的包廂。馬爾漢偷瞄了幾眼這一行人,然後小心翼翼的跟了進去。
到了包廂,沒了外人,帶著贖罪的心理,馬爾漢又重新對著這一行人行禮“奴才叩見皇上。奴才見過太子爺,裕親王,十三阿哥。”為首之人正是當今的聖上,康熙皇帝,而那個小正太正是當今的十三阿哥,剩餘的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的太子,一個是宗室中最受康熙寵愛的裕親王福全。
“行了,起來吧。”康熙淡定的端坐在椅子上,擡手示意馬爾漢起來。“你的嫡女……”康熙也懶得和馬爾漢扯其他的,他開門見山道“把她帶過來讓朕瞧瞧。”
“是。”馬爾漢應了一聲,然後恭敬的退了出來。
回到自己的包廂,馬爾漢靠在門上,先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然後用袖子不住的擦額頭上的汗水,在康熙面前待了幾分鐘,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,嚇死他了。
“老爺,那人是誰?”把剛才的情形都看在眼裏,馬佳氏好奇的問。
“那是當今聖上。”馬爾漢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,感覺前途一片黯淡,且不說他之前對伊嬈不太關心的事兒,就是伊嬈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也讓他擔憂,這萬一沖撞了康熙,那他分分鐘丟烏紗帽啊。
“老爺,你怎麽嚇成這樣?”馬佳氏很好奇,伊嬈也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註視著他,剛才馬爾漢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裏,她剛才也在猜測那幾個人的身份,只是沒想到身份竟然會那麽高,竟然是當今的皇上!
那這麽說來,那個小正太肯定是個阿哥咯?
“皇上要見嬈兒。”馬爾漢去瞧伊嬈,滿臉的覆雜,就伊嬈這個樣子……他怎麽放心讓她去見康熙!
“啊?皇上要見嬈兒?!”馬佳氏驚呼出聲。伊嬈也睜大的眼睛,康熙見她幹嘛?她這麽有名了?竟然連康熙都知道了!
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。”馬爾漢覺得口幹舌燥,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,然後來到了伊嬈跟前,不能讓康熙等著,他得馬上帶著伊嬈去見康熙。
“嬈兒,阿瑪也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,但阿瑪必須得和你說清楚,待會見了皇上,你可要乖乖的,不管聽不聽得懂皇上的話,你只管笑就成了,啊,要笑,記得要笑。”馬爾漢碎碎念的叮囑道。伸手不打笑臉人,況且伊嬈還不是個正常孩子,若真是沖撞了康熙,希望康熙不要計較吧!
☆、011 喲,原來是十三阿哥胤祥
上輩子身為富二代,伊嬈也是見過一番大世面的,雖然她老爹是暴發戶,但軟妹幣足夠多啊,她跟著老爹也參加過不少宴會的。此時要去見這個時空最大的boss,伊嬈沒有害怕的情緒,相反,她有一些興奮,有一絲期待。
現代有幾部挺流行的清宮戲,伊嬈挨個全看了個遍,其實她是四爺黨來著,穿越之後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時空所處的朝代,她有那麽一丟丟的期盼,穿到康熙年間,肯定能見到四爺胤禛吧?
雖然這一行人中沒有胤禛,但伊嬈依舊興奮,見不到胤禛,見見他的兄弟和老爹也是不錯的。
心裏這樣想著,伊嬈跟著馬爾漢步伐沈穩的來到了康熙的包廂前,包廂外面站著四個精瘦幹練的護衛,伊嬈掃視了他們一下,在心裏莫名想起了張林,這幾個人,虧還是康熙的護衛,長的還不如張林呢。
奏明了康熙,得到允許之後,馬爾漢牽著伊嬈進入了包廂中。
一進去,伊嬈就眨巴著烏黑圓溜的大眼睛四處打探,一點都不怕生,只在歷史課本上見過的康熙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,不看白不看。等看到小正太時,伊嬈挑了下眉毛,眼睛睜的更加溜圓,嘖嘖,這小正太竟然是十三阿哥,身份這麽高,怪不得這麽臭屁!
“嬈兒,快給皇上磕頭。”看到伊嬈竟然轉著小腦袋先把包廂中的人給瞧了個遍,馬爾漢身上又冒出了冷汗,剛才他白叮囑了!
看馬爾漢要按著伊嬈的小腦袋讓她下跪,康熙擡手阻止了他“算了,她一個小孩子,無需那麽多禮。”看到伊嬈精致的五官,肉呼呼的小臉,還有那漆黑澄澈的眼眸,康熙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容,長的好看的小孩子,總是更惹人憐愛的。
康熙出聲了,伊嬈把視線從小正太的臉上移到了康熙那裏,她睜著大眼睛,一眨不眨的打量著這位之前只存在於歷史課本中的人物。康熙如今三十多歲,正是壯年,容長臉,皮膚白凈,臉上有少許麻子,蓄有胡須,精氣神很好,一雙不大的眼睛也正在仔細打量著伊嬈。
一般情況下,很少有人能與康熙對視,一是身份禮節的制約,二是康熙本身的威嚴,使人下意識的不敢與之對視。康熙畢竟是千古一帝,他只是端坐在那裏,不說話,臉上也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,但伊嬈就是覺得,眼前的這個人,不好惹,平靜的外表掩飾不了他猛虎的本質。面對著康熙,伊嬈終於明白氣質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到底是什麽,面對著康熙,伊嬈終於了解所謂的皇帝威嚴真的能讓人心存畏懼。
“你,聽得懂朕說的話嗎?”見伊嬈竟然不怕自己,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與自己對視,康熙嘴角往上翹了翹,他出言詢問,語氣很是溫柔,一身帝王的王霸之氣收斂,沒有外放,他怕嚇到伊嬈。
伊嬈聞言大眼睛眨巴了兩下,在心裏思忖著這話該如何回答,反正是不能開口的,那就只能點頭了。伊嬈稍稍的點了下頭,表示聽得懂這句話。
看伊嬈反應如此遲鈍,馬爾漢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,康熙卻沒覺得有什麽,他知道伊嬈是個小啞巴,而且腦袋也不怎麽靈光,他給伊嬈很大的耐心。張嘴想要繼續問伊嬈點什麽,可話到嘴邊,康熙又不知道該問什麽了,伊嬈不能講話,他問什麽都是白搭。
“馬爾漢,你這女兒,平日在家都做些什麽?她多大了?可曾學習針線女工或者詩書?”想了想,康熙放棄伊嬈,轉而詢問馬爾漢。
“回皇上的話,小女今年四歲,虛歲已五歲。因從小身子虛弱,所以奴才也沒教導她學習過什麽。”一般情況下,五歲的女孩兒就要開始學習各種東西了,但伊嬈這樣的……馬爾漢到目前為止,還從沒考慮過讓伊嬈學些什麽。
“喲,和小十三一般大的年紀。”康熙挑眉,向旁邊的小正太看去。在康熙面前,小正太也就是十三阿哥胤祥相當的乖巧聽話,他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一個微笑,奶聲奶氣的道“皇阿瑪,可是這位小妹妹看上去好小,比兒臣低了許多。”
因為身子虛,伊嬈自然不像正常四歲的孩子那麽高,而胤祥,身在宮中,各種營養都跟得上,雖然只有四歲,看上去倒像是六歲的孩子,足足比伊嬈高了一個頭。
聽見胤祥幼稚的話語,康熙和太子以及裕親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,馬爾漢想笑,可心裏實在是苦的很,他臉上出現一個似笑非笑極其扭曲的表情。
而伊嬈聽見這話則是想要吐血,喵了個咪的!這小正太竟然嫌棄她個子低!她個子低管他什麽事!想起剛才在寺廟裏小正太那不屑的眼神,一把憤怒的小火苗在伊嬈心中熊熊燃燒,她對胤祥怒目而視,果然是人不可貌相,嘴巴這麽毒,性子這麽討厭,白瞎了那一張欺騙怪阿姨的小嫩臉!
“你聽得懂我的話?”看到伊嬈這幅反應,胤祥有些吃驚,不是說馬爾漢的嫡女是個不能言語的癡呆兒嗎?現在看著不太像啊……呆是呆了些,但看著還算是正常人。
伊嬈聞言重重點頭,她不僅聽得懂,她還會把這話銘記於心!哼,可惡的十三阿哥!這筆賬她記下了!若是在上輩子,她早就揮舞著拳頭沖過去了!上輩子這個年紀,她可是打遍村中同齡人無敵手的女霸王!
“馬爾漢,京城裏的人不都是說你的女兒是個傻子嗎?如今瞧著,一點都不傻啊。”無視伊嬈憤怒的小臉,胤祥擡頭去看馬爾漢,問的很是直白,且一臉的天真無邪。
馬爾漢聞言冷汗狂流,這話可讓他怎麽答?擡起袖子擦擦臉上不斷往下流的汗珠,馬爾漢艱難的開口道“回十三阿哥的話,小女並非像外面傳的那般,小女就是不能言語,反應比一般的孩子遲鈍了些,其他的方面,都很正常。”
“既然她很正常,那你為什麽待她不好?她可是你的嫡女啊。”胤祥繼續追問,白嫩的小臉上滿是不解,語氣疑惑中帶著淡淡的天真無邪,他真的是有此疑惑,所以才問的哦~
☆、012 開口說話了
馬爾漢冷汗直流,胤祥這話問的如此直接,他該怎麽回答?他真的不是故意對伊嬈不好的……
胤祥這話問完,康熙也註視著馬爾漢,太子和裕親王也都看著他,等他的回答。
被這麽幾個貴人這樣盯著,馬爾漢腿一抽一抽的,他快要站不穩了,額頭上的汗水往下流,他用袖子去擦,但因為害怕和緊張,他的手臂一直在抖,一直在哆嗦,擦汗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,他都完不成了。
“回、回十三阿哥的話……”馬爾漢語音顫抖,哆哆嗦嗦的開口道“小女、小女她……”她平常反應可沒這麽機靈啊!平常他說十句話,伊嬈有三句聽得懂就算不錯了。坑爹,坑爹,馬爾漢心裏五味陳雜。
“她怎麽了?”胤祥盯著馬爾漢,丹鳳眼眨都不眨一下,他繼續追問“雖然瞧上去有些呆,臉上的肉也有些多,但還算正常吧?”
看到馬爾漢這幅樣子,伊嬈本來心裏還挺愉快的,這小正太的童言童語還算在點子上,不過此時聽完了胤祥這話,伊嬈立馬又對他怒目而視了,臉上的肉太多?我勒個去!那是包子臉,萌噠噠好不好!
“喲,瞧瞧,這小姑娘真的能聽得出好話壞話,她在瞪小十三呢。”看到伊嬈因為生氣而更加鼓的包子臉,太子笑著開口了,白嫩的小包子臉,真想去捏捏。
連太子都開口了,馬爾漢壓力更大,他下意識的低頭去瞧伊嬈,看到伊嬈小臉上生動的表情,他真的是欲哭無淚,明明平日裏都是呆呆的沒什麽表情,為何此時這麽機靈!
“嬈兒……”馬爾漢哆嗦的開口了,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伊嬈的小腦袋,這個坑爹的女兒,他此時真的想抱著伊嬈好好哭一場啊!不帶這樣的,他平日裏是有些愧對伊嬈,但也不能在康熙面前坑他啊,萬一康熙發怒了,輕則受罰,重則丟官,不能承受的沈重!
面對著馬爾漢深情的呼喚,伊嬈擡起小腦袋看著他,一聲不吭。伊嬈明白她無心的舉動給馬爾漢帶來了什麽,她是對馬爾漢有不滿,但也不能真的敗壞了馬爾漢在康熙心目中的印象,馬爾漢的前程關乎她的身份,她不能太坑爹。
伊嬈伸出小肉爪攥緊了馬爾漢的袖子,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手帕,然後舉起小手帕遞給馬爾漢,示意馬爾漢擦擦臉上的汗水。
看到伊嬈如此貼心的舉動,馬爾漢鼻子一酸,眼裏湧上了水霧,伊嬈這個女兒……他愧對她啊!
伊嬈這個舉動讓康熙也有些感觸,胤祥更有感觸,他看著年幼的伊嬈,眸子深邃,丹鳳眼裏隱藏了無數情緒,心臟那裏湧上一股熱流,暖的想要沖過去緊緊抱住伊嬈,再也不松開。
“民間有俗語說,女兒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,馬爾漢,你這個女兒,絕對擔得起小棉襖這三個字。”康熙開口了,他身為天子,處在權利的最高處,俯瞰整個人世間,高處不勝寒,這樣平凡溫馨的場景,對他來說有太多的吸引力。
康熙都開口了,馬爾漢壓力陡然升到最大,看著還舉著小手帕的伊嬈,馬爾漢百味陳雜,眼中的水霧越聚越多,他蹲下身子,與伊嬈視線齊平“乖女兒,是阿瑪、是阿瑪對不住你……阿瑪錯了,阿瑪知錯了啊……”接過伊嬈的小手帕,馬爾漢失聲痛哭,他把伊嬈的小身子攬在懷裏,哭的涕淚模糊。
“呀,肉麻。”沒想到馬爾漢會有這樣的舉動,伊嬈感覺渾身要起雞皮疙瘩了,她真實年紀已奔三,此時被馬爾漢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抱在懷裏,額,真的要起雞皮疙瘩了。
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這般,連康熙都有點楞,如此煽情的畫面……
“行了行了,要懺悔回去再懺悔,如今皇上還在這裏呢。”裕親王開口了,他示意馬爾漢起來,康熙面前這般做態,像什麽樣子。
馬爾漢只得抑制住內心裏波濤洶湧的感情,拿袖子擦擦臉,又重新站了起來。康熙見此,又道“馬爾漢啊,你這女兒,怎麽瞧都不像是如傳言說的那般,如此乖巧貼心,你日後可要好好對她才是。”
“奴才謹記皇上的教誨。”馬爾漢趕緊恭敬的應了。
康熙沒再搭理馬爾漢,他竟然起身來到了伊嬈的跟前,伊嬈眨巴著一雙明亮澄澈的大眼睛,滿臉不解的看著他。
“你這小丫頭,真真是特別。”康熙竟然憐愛的摸了摸伊嬈的頭頂,滿臉的慈愛“喏,這個給你。”康熙說著,伸手解下了身上所佩戴的玉佩,然後遞給了伊嬈。
帝玉!
康熙如今是一身平民裝束,所佩戴的玉佩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,就是一塊品質上佳的玉佩而已。這玉佩對康熙來說無所謂,但對伊嬈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,這是康熙所佩戴過的玉佩!康熙竟然賞賜給她東西!她入了康熙的眼!她的身份要不一樣了!眾人要對她高看一眼了!
“皇上,小女何德何能,這賞賜太重……”被康熙的這個舉動給沖擊到了,馬爾漢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“小女她福薄,擔不起,擔不起……”
“福薄?”康熙聞言笑了“你這女兒如此乖巧貼心,怎麽看都不像是福薄的人,若是長大以後還是這副性子,那肯定是福厚之人。”康熙說著,又把手中的玉佩往伊嬈跟前推了推,示意她接下。
得了康熙這樣的評價,伊嬈心裏樂開了花,她沒有猶豫的伸出小肉爪接過了玉佩,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懷裏,有了這個玉佩,看馬爾漢和府裏的人還敢對她不好,嘿嘿嘿!
“嬈兒,快謝謝皇上。”馬爾漢說著,要按著伊嬈的小腦袋給康熙下跪道謝。
說句實話,伊嬈挺討厭封建社會跪來跪去的禮節,眼看著馬爾漢的大手壓了過來,鬼使神差的,她竟然開了口“夏、夏夏、黃裳。”
此語一出,在場的人皆驚!
啞巴了四年的小丫頭,竟然開口說話了!
雖然發音很不標準,但人們能聽的明白,她說的是謝謝皇上!
☆、013 竟然說她醜
在場的人都震驚了,尤其是馬爾漢,他嘴唇顫抖,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伊嬈的小臉,腦中一片空白,他的嫡女……啞巴了四年的嫡女,會說話了?
“嬈、嬈兒,你剛才說、說話了?”馬爾漢難以置信的出聲詢問。
“啊。”伊嬈張大嘴巴,應了一聲。關於這一刻,她和小白龍早就商量過了,她不可能啞巴一輩子,這個場景,她和小白龍早就演練過無數次了,確保做到毫無破綻,真實可信。
“你、你再說一句,你叫聲阿瑪來聽聽。”馬爾漢激動的眼中又冒出了熱淚,以前伊嬈也發出過啊啊的聲音,他好害怕剛才的那句謝謝皇上是幻聽。
“啊、啊啊嘛。”伊嬈包子臉皺著,做出努力思索的樣子,她好似在跟著馬爾漢學說話一樣。
“嬈兒!”馬爾漢緊緊抱住了伊嬈的小身子,淚流滿面,他對伊嬈也有很多期望的,只是現實太打擊人,如今伊嬈有好轉的跡象,他心裏的激動用言語難以形容。
“感人。”胤祥回過神之後,呆呆的盯著伊嬈,開口道,他心裏也相當的激動,伊嬈能開口講話,他真的很高興,很高興。
“這小丫頭啞了幾年,第一次開口講話卻是在皇阿瑪面前,除了天威浩蕩,兒臣真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形容此事了。”太子也似有感觸,他來到了康熙身邊,滿臉誠摯的道。
“太子說的不錯,此乃神跡。”裕親王也開口了,他是個老實人,話不多,卻相當的有分量,康熙對他很是看重。
康熙聞言盯著伊嬈看了又看,伊嬈被馬爾漢抱在懷裏,康熙只能註視著她的後腦勺,他看不到伊嬈臉上的表情。不過伊嬈畢竟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,康熙疑心雖然重,但也沒有想太多,稍微懷疑了一下,他相信了這個事實,的確是皇恩浩蕩,感天動地,讓一個啞丫頭瞬間覆原了。
“的確感人。”康熙雙手背在身後,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馬爾漢,感慨道“既然如此,朕若是不再賞賜點什麽,還真對不住上天賜下的神跡。”思忖了一下,康熙開口道“這事兒挺難遇到,朕得好好想想,馬爾漢,明日朕會下旨,在府裏等著接旨吧。”
“謝、謝謝皇上。”康熙的話讓馬爾漢心裏歡喜,帶著伊嬈來見康熙之前,他絕對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驚喜!
“小丫頭,還能開口嗎?”康熙不理會馬爾漢,他又對伊嬈開口道。
馬爾漢聞言,趕緊放開伊嬈“嬈兒,再開口叫皇上,快給他磕頭。”說著,又要按著伊嬈的小腦袋讓她給康熙下跪。
伊嬈在心裏哀嘆一聲,不得不順勢跪了下來,仰著小腦袋,結結巴巴的道“晃傷。”
雖然發音很不標準,但康熙還是愉悅的笑出聲來,剛開始講話,不適應是正常的,多練習就好了。
“的確是正常的。”胤祥在一旁又開口了,之前聽說伊嬈不僅是個結巴,還是個傻子,聽不懂別人的話,如今親眼見過,他在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伊嬈聽見這話,真想給他一個白眼,顧忌著康熙在跟前,她只是對著胤祥嘟了嘟嘴,皺了皺眉,表達她的不滿。
把胤祥和伊嬈的互動瞧在眼裏,康熙笑道“胤祥,你對這小丫頭,似乎很感興趣?”要知道胤祥平日裏對宗室裏的那些小格格們可是從不搭理的。
胤祥誠實的點了點頭,道“第一次見啞巴,原來竟是這個樣子,醜。”
伊嬈被這話氣的吐血,醜?竟然說她醜!而且聽這話的意思,完全是把她當成新鮮玩意看啊!伊嬈氣的直磨牙,在心裏惡狠狠的腹誹:愛新覺羅·胤祥,你這話姑奶奶記住了,咱們以後沒完!
康熙和太子以及裕親王都被胤祥這話給逗樂了,太子道“小十三,你說這小丫頭醜?”
“是。”胤祥很認真的點了點頭。
“這小丫頭醜,那你說誰不醜?”太子好奇的追問。
“都醜。”胤祥給了一個很模糊的答案,他可不想得罪誰,或者是與誰扯上什麽關系。
“看來小十三眼光高的很。”太子笑,並沒有把胤祥的童言童語放在心上“不過你這話可是惹到這小丫頭了,她又在瞪你呢。”
“我說的是實話。”大有深意的瞧了伊嬈一眼,胤祥小腦袋一仰,滿不在乎的道。
“胤祥,若是這小丫頭記性好,那你可就要得罪她咯。”康熙也笑著開口。
“記性好?不是說她又呆又傻嗎?”胤祥似不解的反問。
“不呆不傻,就是比平常的孩子反應慢了些。”聽到此處,馬爾漢終於忍不住開口了,誰都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子女進行貶低,況且事實證明,他的嫡女一點都不傻,即使胤祥是阿哥,但他也要為伊嬈說句公道話。
“反正不聰明。”胤祥說著斜著眼睛又瞧了下伊嬈。
“朕倒是覺得這小丫頭不錯。”康熙也沒把胤祥的話當真,他對著伊嬈,越看越覺得可愛,心裏甚至有把伊嬈收為幹女兒的沖動。不過康熙終究是帝王,他不會做沖動的事情,他對著馬爾漢交代道“小丫頭會說話了,日後好好教導她,該學的,一樣都別拉下。”
“奴才遵命。”馬爾漢應下,他也有此想法。
“行了,你們父女退下吧,明日等著朕的聖旨。”康熙說著揮了揮手。
馬爾漢子應了,然後牽著伊嬈的小手恭敬的退下,伊嬈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胤祥身上,臨出包廂之前,她對胤祥吐了吐舌頭,做了個鬼臉,配上她精致的五官,顯得調皮又可愛。
康熙見此,忍不住笑了起來,待伊嬈和馬爾漢出了包廂,他對胤祥開口道“胤祥,你對這個小丫頭,可真是不一般啊。”
“誰叫她長的那麽醜,看著就礙眼,還笨。”胤祥撇嘴。
幸虧伊嬈已經走遠了,不然聽見這話,她又要氣的吐血了。
“想不到,你的眼光竟是如此不同。”康熙笑著搖頭。
“皇阿瑪,您打算怎麽賞賜她?”胤祥問。
“還沒想好。”
“多賞賜一些吧,又笨又醜,還是個啞巴,真可憐。”胤祥一臉的悲天憫人。
這話又逗笑了康熙,他搖了搖頭,轉移了話題。這麽特殊的一個小姑娘,該如何賞賜她,他可要好好的想一想。
☆、014 有封號啦
回到馬佳氏身邊,馬爾漢把伊嬈能開口講話的事告訴了她,欣喜,激動,心酸,各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,馬佳氏抱著伊嬈嚎啕大哭,哭聲甚至傳遍了整個二樓,連康熙都聽到了。這一幕人間真情讓康熙又多了些唏噓,他在心裏下了決定,一定要好好的賞賜伊嬈。
回到宮裏,康熙去寧壽宮給太後請安,康熙是個孝順的皇帝,每天早晚兩次給太後請安,今天出宮碰到伊嬈也算是一件稀奇的事兒,他要說給太後聽聽。
太後聽了康熙的敘述之後嘖嘖稱奇,連聲誇康熙這個皇帝當的好,感動了上蒼,上蒼特意給康熙統治下的百姓賜福消病。經過太後這麽一說,伊嬈能講話這事變得更加吉利,連上蒼都扯出來了,康熙要是不給點實質性的獎勵,還真是說不過去。
回去之後想了又想,考慮到伊嬈的實際情況,康熙最後決定封伊嬈為“鄉君”。鄉君是古代婦女的封號,享有一定的俸祿,歷朝歷代的規定有所不同。到了清朝,鎮國公、輔國公的嫡女以及郡王的庶女,親王的玄孫女才能被稱為鄉君,享有俸祿。
馬爾漢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戶部郎中,官居五品,和親王郡王沾不上邊,和鎮國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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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寺廟,馬爾漢帶著馬佳氏和伊嬈上街去,雖然伊嬈現在已經完全好了,但馬佳氏對馬爾漢仍然沒有好臉色,她一直記著馬爾漢當日的猶豫不決,那對她和伊嬈都傷害至深。
北京城很熱鬧,街道兩邊是各式各樣的店鋪,店鋪門口擺著很多小攤,賣首飾的,賣吃食的,賣玩具的等等,馬佳氏抱著伊嬈慢悠悠的逛,她時刻註意著伊嬈的眼睛,只要伊嬈在某個店鋪或者小攤上多看了一眼,她必會停下腳步,抱著伊嬈前去觀看購買。
其實說句實話,伊嬈對這些東西並無太大的興趣,她上輩子經歷了從村到鄉到縣到市的變化過程,不管是平常百姓所用所玩的,還是富人所用所玩的她都見過,其中很多還擁有過,所以大街上這些小攤所賣的東西,能引起她興趣的幾乎沒有。
不過伊嬈還是高興的,不被關在屋子裏,能呼吸自由的空氣,她的情緒有些高昂。
看到伊嬈不住的東張西望,瞧瞧這個看看那個,馬佳氏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,她在心裏暗暗的打定主意,以後一定要多帶伊嬈出來走走。之前因為伊嬈身有殘疾,她除了拜佛幾乎都不帶伊嬈出門,不過現在她改變想法了,很多時候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,她和伊嬈過的開心就行。
逛到中午,馬爾漢帶著馬佳氏和伊嬈去用午膳,京城有名的酒樓挺多,馬爾漢挑了一個自己常去的“夫人,這裏的飯菜味道不錯,我和同僚經常過來,你和嬈兒難得出門一次,今天可要好好嘗一下這裏的飯菜。”落座之後,馬爾漢點了飯桌的菜,有些殷勤的對馬佳氏道。
馬佳氏瞧都沒瞧他,只淡淡的應了一聲,她問小二要了一盆清水,然後給伊嬈洗手,伊嬈無聊的揮舞著小胖手在水盆裏撲騰,對馬爾漢的話也沒有什麽反應。馬爾漢見此輕聲咳了兩聲,擡頭去瞧站在身後的張林。張林正在註視伊嬈,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帶有淡淡的笑意,一點都沒有註意他的尷尬。
馬爾漢心裏有些不爽,又重重的咳嗽了兩聲,他讓張林自己找地兒吃午飯去,張林摸摸鼻子,應了一聲是,然後轉身下去了。伊嬈把這一幕瞧在眼裏,她對著張林的背影多看了兩眼,這個張林小哥……貌似也挺有意思的。
☆、010 竟然是康熙
馬爾漢選的是二樓,一樓坐的都是些平民百姓,二樓有包廂雅座,比一樓清凈不少,來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。馬爾漢他們來的挺早,選了一個靠窗能看得見街景的座位,可以邊吃邊看下面的過往的行人。
菜上來了之後,馬爾漢拿起筷子給伊嬈夾菜,伊嬈張著小口任由馬佳氏餵她,對馬爾漢的殷勤完全視而不見,她心裏對馬爾漢很不爽,她才不要給馬爾漢好臉色。
馬爾漢見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,其實他對伊嬈這個嫡女還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,只是伊嬈……你啞巴,但好歹你多笑笑也行啊,對周圍人的話給個正常的反應也行啊,這至少看上去是個正常的娃娃,只是不會講話而已。
身有殘疾,對周圍人的話還沒有什麽反應,這樣的伊嬈……哎,怎麽瞧都覺得智商在平均線以下,這樣的女兒,他怎麽喜歡得起來?
伊嬈才不管馬爾漢心裏如何想,她跪在椅子上,小身子趴在飯桌上,想吃什麽只需一個眼神馬佳氏便懂,她邊吃邊看著下面過往的行人。突然,一個小身影映入伊嬈的眼中,正是剛才在廣濟寺碰到的小正太,伊嬈雙眼刷的一下睜大了,她整個小身子都趴在了窗戶上,想要看的更仔細些。
“哎喲我的小祖宗,你這是看到什麽了?”擔心伊嬈掉下去,馬佳氏趕緊把她的小身子給抱在了懷裏,伊嬈搖頭,表示沒什麽,她伸出手指點了下桌子上的某道菜,馬佳氏的註意力馬上被她轉移了。
酒樓的包間並不是完全封閉的,是用稀疏的竹排隔開,裏面的人能模糊的看到外面的情形。於是,當小正太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時,伊嬈第一眼便看到了。她有些驚訝的睜圓了美眸,和這個小正太怎麽這麽有緣。
正巧這時馬爾漢又給伊嬈夾菜,他順著伊嬈的目光往外看去,看到了小正太及小正太身邊的三個人,他霍的一下站起身來,不顧馬佳氏和伊嬈驚訝的眼光,急急的打開包廂門走了出去。
幾步走到小正太一行人跟前,馬爾漢朝著為首之人跪了下去,口裏恭敬的道“奴才……”
“哎,起來。”馬爾漢的話未完便被那為首之人給打斷了“這是在外面,不必多禮。”
“是。”馬爾漢應了一聲,然後麻溜的站起身,偷眼瞄了一眼為首之人身後的幾個人,他開口道“您這是……”眼前之人身份太過貴重,他又是第一次在宮外偶遇,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好的稱呼,只能用您了。
“爺帶著幾個兒子出來轉轉。”為首之人隨意道“想不到在這裏碰見了你,倒也巧。”
“回爺的話,奴才今個兒休沐,特意帶著家人出來逛逛。”馬爾漢恭敬的回道。
“喔?”聽到馬爾漢這麽講,想起這幾日京城裏的傳聞,為首之人眼裏閃過一絲興味。同樣的,他身後的小正太眼裏也閃過一絲絲驚訝,他甚至還稍微錯開身子,朝著馬爾漢剛才所待的包廂看去,他似乎對馬爾漢的家人,非常感興趣。
“馬爾漢,你是帶你的妻女……”為首之人斟酌著開口,打探手下人家庭私事這種事情,他還是第一次做。
“回爺的話,奴才的確是帶著妻女出來的。”一瞬間,馬爾漢身上有冷汗流過,前幾天的事兒看來不止傳遍了京城,還傳到宮裏,傳到了這位爺的耳朵裏,此時此刻,馬爾漢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你的嫡女……”為首之人又欲言又止,在如今的朝廷命官當中,他們的子女,類似伊嬈這樣的,還真沒有,所以他對伊嬈有那麽一點興趣,如今剛好遇到了,他想瞧瞧。
“您若是想見,奴才喊她出來。”馬爾漢手心裏出了不少汗,他在身上隨便抹了下,轉身想要去喊伊嬈出來。
“先找個地兒坐下。”這外面不是個說話的地兒,為首之人環顧四周,擡起腳步進了一個空著的包廂。馬爾漢偷瞄了幾眼這一行人,然後小心翼翼的跟了進去。
到了包廂,沒了外人,帶著贖罪的心理,馬爾漢又重新對著這一行人行禮“奴才叩見皇上。奴才見過太子爺,裕親王,十三阿哥。”為首之人正是當今的聖上,康熙皇帝,而那個小正太正是當今的十三阿哥,剩餘的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的太子,一個是宗室中最受康熙寵愛的裕親王福全。
“行了,起來吧。”康熙淡定的端坐在椅子上,擡手示意馬爾漢起來。“你的嫡女……”康熙也懶得和馬爾漢扯其他的,他開門見山道“把她帶過來讓朕瞧瞧。”
“是。”馬爾漢應了一聲,然後恭敬的退了出來。
回到自己的包廂,馬爾漢靠在門上,先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然後用袖子不住的擦額頭上的汗水,在康熙面前待了幾分鐘,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,嚇死他了。
“老爺,那人是誰?”把剛才的情形都看在眼裏,馬佳氏好奇的問。
“那是當今聖上。”馬爾漢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,感覺前途一片黯淡,且不說他之前對伊嬈不太關心的事兒,就是伊嬈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也讓他擔憂,這萬一沖撞了康熙,那他分分鐘丟烏紗帽啊。
“老爺,你怎麽嚇成這樣?”馬佳氏很好奇,伊嬈也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註視著他,剛才馬爾漢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裏,她剛才也在猜測那幾個人的身份,只是沒想到身份竟然會那麽高,竟然是當今的皇上!
那這麽說來,那個小正太肯定是個阿哥咯?
“皇上要見嬈兒。”馬爾漢去瞧伊嬈,滿臉的覆雜,就伊嬈這個樣子……他怎麽放心讓她去見康熙!
“啊?皇上要見嬈兒?!”馬佳氏驚呼出聲。伊嬈也睜大的眼睛,康熙見她幹嘛?她這麽有名了?竟然連康熙都知道了!
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。”馬爾漢覺得口幹舌燥,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,然後來到了伊嬈跟前,不能讓康熙等著,他得馬上帶著伊嬈去見康熙。
“嬈兒,阿瑪也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,但阿瑪必須得和你說清楚,待會見了皇上,你可要乖乖的,不管聽不聽得懂皇上的話,你只管笑就成了,啊,要笑,記得要笑。”馬爾漢碎碎念的叮囑道。伸手不打笑臉人,況且伊嬈還不是個正常孩子,若真是沖撞了康熙,希望康熙不要計較吧!
☆、011 喲,原來是十三阿哥胤祥
上輩子身為富二代,伊嬈也是見過一番大世面的,雖然她老爹是暴發戶,但軟妹幣足夠多啊,她跟著老爹也參加過不少宴會的。此時要去見這個時空最大的boss,伊嬈沒有害怕的情緒,相反,她有一些興奮,有一絲期待。
現代有幾部挺流行的清宮戲,伊嬈挨個全看了個遍,其實她是四爺黨來著,穿越之後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時空所處的朝代,她有那麽一丟丟的期盼,穿到康熙年間,肯定能見到四爺胤禛吧?
雖然這一行人中沒有胤禛,但伊嬈依舊興奮,見不到胤禛,見見他的兄弟和老爹也是不錯的。
心裏這樣想著,伊嬈跟著馬爾漢步伐沈穩的來到了康熙的包廂前,包廂外面站著四個精瘦幹練的護衛,伊嬈掃視了他們一下,在心裏莫名想起了張林,這幾個人,虧還是康熙的護衛,長的還不如張林呢。
奏明了康熙,得到允許之後,馬爾漢牽著伊嬈進入了包廂中。
一進去,伊嬈就眨巴著烏黑圓溜的大眼睛四處打探,一點都不怕生,只在歷史課本上見過的康熙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,不看白不看。等看到小正太時,伊嬈挑了下眉毛,眼睛睜的更加溜圓,嘖嘖,這小正太竟然是十三阿哥,身份這麽高,怪不得這麽臭屁!
“嬈兒,快給皇上磕頭。”看到伊嬈竟然轉著小腦袋先把包廂中的人給瞧了個遍,馬爾漢身上又冒出了冷汗,剛才他白叮囑了!
看馬爾漢要按著伊嬈的小腦袋讓她下跪,康熙擡手阻止了他“算了,她一個小孩子,無需那麽多禮。”看到伊嬈精致的五官,肉呼呼的小臉,還有那漆黑澄澈的眼眸,康熙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容,長的好看的小孩子,總是更惹人憐愛的。
康熙出聲了,伊嬈把視線從小正太的臉上移到了康熙那裏,她睜著大眼睛,一眨不眨的打量著這位之前只存在於歷史課本中的人物。康熙如今三十多歲,正是壯年,容長臉,皮膚白凈,臉上有少許麻子,蓄有胡須,精氣神很好,一雙不大的眼睛也正在仔細打量著伊嬈。
一般情況下,很少有人能與康熙對視,一是身份禮節的制約,二是康熙本身的威嚴,使人下意識的不敢與之對視。康熙畢竟是千古一帝,他只是端坐在那裏,不說話,臉上也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,但伊嬈就是覺得,眼前的這個人,不好惹,平靜的外表掩飾不了他猛虎的本質。面對著康熙,伊嬈終於明白氣質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到底是什麽,面對著康熙,伊嬈終於了解所謂的皇帝威嚴真的能讓人心存畏懼。
“你,聽得懂朕說的話嗎?”見伊嬈竟然不怕自己,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與自己對視,康熙嘴角往上翹了翹,他出言詢問,語氣很是溫柔,一身帝王的王霸之氣收斂,沒有外放,他怕嚇到伊嬈。
伊嬈聞言大眼睛眨巴了兩下,在心裏思忖著這話該如何回答,反正是不能開口的,那就只能點頭了。伊嬈稍稍的點了下頭,表示聽得懂這句話。
看伊嬈反應如此遲鈍,馬爾漢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,康熙卻沒覺得有什麽,他知道伊嬈是個小啞巴,而且腦袋也不怎麽靈光,他給伊嬈很大的耐心。張嘴想要繼續問伊嬈點什麽,可話到嘴邊,康熙又不知道該問什麽了,伊嬈不能講話,他問什麽都是白搭。
“馬爾漢,你這女兒,平日在家都做些什麽?她多大了?可曾學習針線女工或者詩書?”想了想,康熙放棄伊嬈,轉而詢問馬爾漢。
“回皇上的話,小女今年四歲,虛歲已五歲。因從小身子虛弱,所以奴才也沒教導她學習過什麽。”一般情況下,五歲的女孩兒就要開始學習各種東西了,但伊嬈這樣的……馬爾漢到目前為止,還從沒考慮過讓伊嬈學些什麽。
“喲,和小十三一般大的年紀。”康熙挑眉,向旁邊的小正太看去。在康熙面前,小正太也就是十三阿哥胤祥相當的乖巧聽話,他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一個微笑,奶聲奶氣的道“皇阿瑪,可是這位小妹妹看上去好小,比兒臣低了許多。”
因為身子虛,伊嬈自然不像正常四歲的孩子那麽高,而胤祥,身在宮中,各種營養都跟得上,雖然只有四歲,看上去倒像是六歲的孩子,足足比伊嬈高了一個頭。
聽見胤祥幼稚的話語,康熙和太子以及裕親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,馬爾漢想笑,可心裏實在是苦的很,他臉上出現一個似笑非笑極其扭曲的表情。
而伊嬈聽見這話則是想要吐血,喵了個咪的!這小正太竟然嫌棄她個子低!她個子低管他什麽事!想起剛才在寺廟裏小正太那不屑的眼神,一把憤怒的小火苗在伊嬈心中熊熊燃燒,她對胤祥怒目而視,果然是人不可貌相,嘴巴這麽毒,性子這麽討厭,白瞎了那一張欺騙怪阿姨的小嫩臉!
“你聽得懂我的話?”看到伊嬈這幅反應,胤祥有些吃驚,不是說馬爾漢的嫡女是個不能言語的癡呆兒嗎?現在看著不太像啊……呆是呆了些,但看著還算是正常人。
伊嬈聞言重重點頭,她不僅聽得懂,她還會把這話銘記於心!哼,可惡的十三阿哥!這筆賬她記下了!若是在上輩子,她早就揮舞著拳頭沖過去了!上輩子這個年紀,她可是打遍村中同齡人無敵手的女霸王!
“馬爾漢,京城裏的人不都是說你的女兒是個傻子嗎?如今瞧著,一點都不傻啊。”無視伊嬈憤怒的小臉,胤祥擡頭去看馬爾漢,問的很是直白,且一臉的天真無邪。
馬爾漢聞言冷汗狂流,這話可讓他怎麽答?擡起袖子擦擦臉上不斷往下流的汗珠,馬爾漢艱難的開口道“回十三阿哥的話,小女並非像外面傳的那般,小女就是不能言語,反應比一般的孩子遲鈍了些,其他的方面,都很正常。”
“既然她很正常,那你為什麽待她不好?她可是你的嫡女啊。”胤祥繼續追問,白嫩的小臉上滿是不解,語氣疑惑中帶著淡淡的天真無邪,他真的是有此疑惑,所以才問的哦~
☆、012 開口說話了
馬爾漢冷汗直流,胤祥這話問的如此直接,他該怎麽回答?他真的不是故意對伊嬈不好的……
胤祥這話問完,康熙也註視著馬爾漢,太子和裕親王也都看著他,等他的回答。
被這麽幾個貴人這樣盯著,馬爾漢腿一抽一抽的,他快要站不穩了,額頭上的汗水往下流,他用袖子去擦,但因為害怕和緊張,他的手臂一直在抖,一直在哆嗦,擦汗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,他都完不成了。
“回、回十三阿哥的話……”馬爾漢語音顫抖,哆哆嗦嗦的開口道“小女、小女她……”她平常反應可沒這麽機靈啊!平常他說十句話,伊嬈有三句聽得懂就算不錯了。坑爹,坑爹,馬爾漢心裏五味陳雜。
“她怎麽了?”胤祥盯著馬爾漢,丹鳳眼眨都不眨一下,他繼續追問“雖然瞧上去有些呆,臉上的肉也有些多,但還算正常吧?”
看到馬爾漢這幅樣子,伊嬈本來心裏還挺愉快的,這小正太的童言童語還算在點子上,不過此時聽完了胤祥這話,伊嬈立馬又對他怒目而視了,臉上的肉太多?我勒個去!那是包子臉,萌噠噠好不好!
“喲,瞧瞧,這小姑娘真的能聽得出好話壞話,她在瞪小十三呢。”看到伊嬈因為生氣而更加鼓的包子臉,太子笑著開口了,白嫩的小包子臉,真想去捏捏。
連太子都開口了,馬爾漢壓力更大,他下意識的低頭去瞧伊嬈,看到伊嬈小臉上生動的表情,他真的是欲哭無淚,明明平日裏都是呆呆的沒什麽表情,為何此時這麽機靈!
“嬈兒……”馬爾漢哆嗦的開口了,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伊嬈的小腦袋,這個坑爹的女兒,他此時真的想抱著伊嬈好好哭一場啊!不帶這樣的,他平日裏是有些愧對伊嬈,但也不能在康熙面前坑他啊,萬一康熙發怒了,輕則受罰,重則丟官,不能承受的沈重!
面對著馬爾漢深情的呼喚,伊嬈擡起小腦袋看著他,一聲不吭。伊嬈明白她無心的舉動給馬爾漢帶來了什麽,她是對馬爾漢有不滿,但也不能真的敗壞了馬爾漢在康熙心目中的印象,馬爾漢的前程關乎她的身份,她不能太坑爹。
伊嬈伸出小肉爪攥緊了馬爾漢的袖子,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手帕,然後舉起小手帕遞給馬爾漢,示意馬爾漢擦擦臉上的汗水。
看到伊嬈如此貼心的舉動,馬爾漢鼻子一酸,眼裏湧上了水霧,伊嬈這個女兒……他愧對她啊!
伊嬈這個舉動讓康熙也有些感觸,胤祥更有感觸,他看著年幼的伊嬈,眸子深邃,丹鳳眼裏隱藏了無數情緒,心臟那裏湧上一股熱流,暖的想要沖過去緊緊抱住伊嬈,再也不松開。
“民間有俗語說,女兒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,馬爾漢,你這個女兒,絕對擔得起小棉襖這三個字。”康熙開口了,他身為天子,處在權利的最高處,俯瞰整個人世間,高處不勝寒,這樣平凡溫馨的場景,對他來說有太多的吸引力。
康熙都開口了,馬爾漢壓力陡然升到最大,看著還舉著小手帕的伊嬈,馬爾漢百味陳雜,眼中的水霧越聚越多,他蹲下身子,與伊嬈視線齊平“乖女兒,是阿瑪、是阿瑪對不住你……阿瑪錯了,阿瑪知錯了啊……”接過伊嬈的小手帕,馬爾漢失聲痛哭,他把伊嬈的小身子攬在懷裏,哭的涕淚模糊。
“呀,肉麻。”沒想到馬爾漢會有這樣的舉動,伊嬈感覺渾身要起雞皮疙瘩了,她真實年紀已奔三,此時被馬爾漢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抱在懷裏,額,真的要起雞皮疙瘩了。
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這般,連康熙都有點楞,如此煽情的畫面……
“行了行了,要懺悔回去再懺悔,如今皇上還在這裏呢。”裕親王開口了,他示意馬爾漢起來,康熙面前這般做態,像什麽樣子。
馬爾漢只得抑制住內心裏波濤洶湧的感情,拿袖子擦擦臉,又重新站了起來。康熙見此,又道“馬爾漢啊,你這女兒,怎麽瞧都不像是如傳言說的那般,如此乖巧貼心,你日後可要好好對她才是。”
“奴才謹記皇上的教誨。”馬爾漢趕緊恭敬的應了。
康熙沒再搭理馬爾漢,他竟然起身來到了伊嬈的跟前,伊嬈眨巴著一雙明亮澄澈的大眼睛,滿臉不解的看著他。
“你這小丫頭,真真是特別。”康熙竟然憐愛的摸了摸伊嬈的頭頂,滿臉的慈愛“喏,這個給你。”康熙說著,伸手解下了身上所佩戴的玉佩,然後遞給了伊嬈。
帝玉!
康熙如今是一身平民裝束,所佩戴的玉佩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,就是一塊品質上佳的玉佩而已。這玉佩對康熙來說無所謂,但對伊嬈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,這是康熙所佩戴過的玉佩!康熙竟然賞賜給她東西!她入了康熙的眼!她的身份要不一樣了!眾人要對她高看一眼了!
“皇上,小女何德何能,這賞賜太重……”被康熙的這個舉動給沖擊到了,馬爾漢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“小女她福薄,擔不起,擔不起……”
“福薄?”康熙聞言笑了“你這女兒如此乖巧貼心,怎麽看都不像是福薄的人,若是長大以後還是這副性子,那肯定是福厚之人。”康熙說著,又把手中的玉佩往伊嬈跟前推了推,示意她接下。
得了康熙這樣的評價,伊嬈心裏樂開了花,她沒有猶豫的伸出小肉爪接過了玉佩,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懷裏,有了這個玉佩,看馬爾漢和府裏的人還敢對她不好,嘿嘿嘿!
“嬈兒,快謝謝皇上。”馬爾漢說著,要按著伊嬈的小腦袋給康熙下跪道謝。
說句實話,伊嬈挺討厭封建社會跪來跪去的禮節,眼看著馬爾漢的大手壓了過來,鬼使神差的,她竟然開了口“夏、夏夏、黃裳。”
此語一出,在場的人皆驚!
啞巴了四年的小丫頭,竟然開口說話了!
雖然發音很不標準,但人們能聽的明白,她說的是謝謝皇上!
☆、013 竟然說她醜
在場的人都震驚了,尤其是馬爾漢,他嘴唇顫抖,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伊嬈的小臉,腦中一片空白,他的嫡女……啞巴了四年的嫡女,會說話了?
“嬈、嬈兒,你剛才說、說話了?”馬爾漢難以置信的出聲詢問。
“啊。”伊嬈張大嘴巴,應了一聲。關於這一刻,她和小白龍早就商量過了,她不可能啞巴一輩子,這個場景,她和小白龍早就演練過無數次了,確保做到毫無破綻,真實可信。
“你、你再說一句,你叫聲阿瑪來聽聽。”馬爾漢激動的眼中又冒出了熱淚,以前伊嬈也發出過啊啊的聲音,他好害怕剛才的那句謝謝皇上是幻聽。
“啊、啊啊嘛。”伊嬈包子臉皺著,做出努力思索的樣子,她好似在跟著馬爾漢學說話一樣。
“嬈兒!”馬爾漢緊緊抱住了伊嬈的小身子,淚流滿面,他對伊嬈也有很多期望的,只是現實太打擊人,如今伊嬈有好轉的跡象,他心裏的激動用言語難以形容。
“感人。”胤祥回過神之後,呆呆的盯著伊嬈,開口道,他心裏也相當的激動,伊嬈能開口講話,他真的很高興,很高興。
“這小丫頭啞了幾年,第一次開口講話卻是在皇阿瑪面前,除了天威浩蕩,兒臣真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形容此事了。”太子也似有感觸,他來到了康熙身邊,滿臉誠摯的道。
“太子說的不錯,此乃神跡。”裕親王也開口了,他是個老實人,話不多,卻相當的有分量,康熙對他很是看重。
康熙聞言盯著伊嬈看了又看,伊嬈被馬爾漢抱在懷裏,康熙只能註視著她的後腦勺,他看不到伊嬈臉上的表情。不過伊嬈畢竟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,康熙疑心雖然重,但也沒有想太多,稍微懷疑了一下,他相信了這個事實,的確是皇恩浩蕩,感天動地,讓一個啞丫頭瞬間覆原了。
“的確感人。”康熙雙手背在身後,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馬爾漢,感慨道“既然如此,朕若是不再賞賜點什麽,還真對不住上天賜下的神跡。”思忖了一下,康熙開口道“這事兒挺難遇到,朕得好好想想,馬爾漢,明日朕會下旨,在府裏等著接旨吧。”
“謝、謝謝皇上。”康熙的話讓馬爾漢心裏歡喜,帶著伊嬈來見康熙之前,他絕對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驚喜!
“小丫頭,還能開口嗎?”康熙不理會馬爾漢,他又對伊嬈開口道。
馬爾漢聞言,趕緊放開伊嬈“嬈兒,再開口叫皇上,快給他磕頭。”說著,又要按著伊嬈的小腦袋讓她給康熙下跪。
伊嬈在心裏哀嘆一聲,不得不順勢跪了下來,仰著小腦袋,結結巴巴的道“晃傷。”
雖然發音很不標準,但康熙還是愉悅的笑出聲來,剛開始講話,不適應是正常的,多練習就好了。
“的確是正常的。”胤祥在一旁又開口了,之前聽說伊嬈不僅是個結巴,還是個傻子,聽不懂別人的話,如今親眼見過,他在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伊嬈聽見這話,真想給他一個白眼,顧忌著康熙在跟前,她只是對著胤祥嘟了嘟嘴,皺了皺眉,表達她的不滿。
把胤祥和伊嬈的互動瞧在眼裏,康熙笑道“胤祥,你對這小丫頭,似乎很感興趣?”要知道胤祥平日裏對宗室裏的那些小格格們可是從不搭理的。
胤祥誠實的點了點頭,道“第一次見啞巴,原來竟是這個樣子,醜。”
伊嬈被這話氣的吐血,醜?竟然說她醜!而且聽這話的意思,完全是把她當成新鮮玩意看啊!伊嬈氣的直磨牙,在心裏惡狠狠的腹誹:愛新覺羅·胤祥,你這話姑奶奶記住了,咱們以後沒完!
康熙和太子以及裕親王都被胤祥這話給逗樂了,太子道“小十三,你說這小丫頭醜?”
“是。”胤祥很認真的點了點頭。
“這小丫頭醜,那你說誰不醜?”太子好奇的追問。
“都醜。”胤祥給了一個很模糊的答案,他可不想得罪誰,或者是與誰扯上什麽關系。
“看來小十三眼光高的很。”太子笑,並沒有把胤祥的童言童語放在心上“不過你這話可是惹到這小丫頭了,她又在瞪你呢。”
“我說的是實話。”大有深意的瞧了伊嬈一眼,胤祥小腦袋一仰,滿不在乎的道。
“胤祥,若是這小丫頭記性好,那你可就要得罪她咯。”康熙也笑著開口。
“記性好?不是說她又呆又傻嗎?”胤祥似不解的反問。
“不呆不傻,就是比平常的孩子反應慢了些。”聽到此處,馬爾漢終於忍不住開口了,誰都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子女進行貶低,況且事實證明,他的嫡女一點都不傻,即使胤祥是阿哥,但他也要為伊嬈說句公道話。
“反正不聰明。”胤祥說著斜著眼睛又瞧了下伊嬈。
“朕倒是覺得這小丫頭不錯。”康熙也沒把胤祥的話當真,他對著伊嬈,越看越覺得可愛,心裏甚至有把伊嬈收為幹女兒的沖動。不過康熙終究是帝王,他不會做沖動的事情,他對著馬爾漢交代道“小丫頭會說話了,日後好好教導她,該學的,一樣都別拉下。”
“奴才遵命。”馬爾漢應下,他也有此想法。
“行了,你們父女退下吧,明日等著朕的聖旨。”康熙說著揮了揮手。
馬爾漢子應了,然後牽著伊嬈的小手恭敬的退下,伊嬈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胤祥身上,臨出包廂之前,她對胤祥吐了吐舌頭,做了個鬼臉,配上她精致的五官,顯得調皮又可愛。
康熙見此,忍不住笑了起來,待伊嬈和馬爾漢出了包廂,他對胤祥開口道“胤祥,你對這個小丫頭,可真是不一般啊。”
“誰叫她長的那麽醜,看著就礙眼,還笨。”胤祥撇嘴。
幸虧伊嬈已經走遠了,不然聽見這話,她又要氣的吐血了。
“想不到,你的眼光竟是如此不同。”康熙笑著搖頭。
“皇阿瑪,您打算怎麽賞賜她?”胤祥問。
“還沒想好。”
“多賞賜一些吧,又笨又醜,還是個啞巴,真可憐。”胤祥一臉的悲天憫人。
這話又逗笑了康熙,他搖了搖頭,轉移了話題。這麽特殊的一個小姑娘,該如何賞賜她,他可要好好的想一想。
☆、014 有封號啦
回到馬佳氏身邊,馬爾漢把伊嬈能開口講話的事告訴了她,欣喜,激動,心酸,各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,馬佳氏抱著伊嬈嚎啕大哭,哭聲甚至傳遍了整個二樓,連康熙都聽到了。這一幕人間真情讓康熙又多了些唏噓,他在心裏下了決定,一定要好好的賞賜伊嬈。
回到宮裏,康熙去寧壽宮給太後請安,康熙是個孝順的皇帝,每天早晚兩次給太後請安,今天出宮碰到伊嬈也算是一件稀奇的事兒,他要說給太後聽聽。
太後聽了康熙的敘述之後嘖嘖稱奇,連聲誇康熙這個皇帝當的好,感動了上蒼,上蒼特意給康熙統治下的百姓賜福消病。經過太後這麽一說,伊嬈能講話這事變得更加吉利,連上蒼都扯出來了,康熙要是不給點實質性的獎勵,還真是說不過去。
回去之後想了又想,考慮到伊嬈的實際情況,康熙最後決定封伊嬈為“鄉君”。鄉君是古代婦女的封號,享有一定的俸祿,歷朝歷代的規定有所不同。到了清朝,鎮國公、輔國公的嫡女以及郡王的庶女,親王的玄孫女才能被稱為鄉君,享有俸祿。
馬爾漢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戶部郎中,官居五品,和親王郡王沾不上邊,和鎮國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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